曹操的最後一步還是踩不下去。
是周瑜與諸葛亮擋住了他。
在官渡之戰,袁方儘管在每一個步驟上都沒有走錯,也安排了相對應的措施,但是曹操底下的每一個人都死守著自己應盡的責任,最終置之死地而後生。
今天在赤壁,曹操已如同當日的袁紹,是勢大的一方,在壓倒性優勢的失衡情形底下,曹營內部也正瀰漫著輕敵的氣氛,不過曹操與賈詡、荀攸等有識之士仍然試圖壓抑己方的驕態,細密地計算著每一個失誤。
知道江東軍擅於水戰,而且水戰勢不可免,那正是孫吳的長處、曹操的死穴。所以,佔領荊州後便大量啟用荊州水軍的將領訓練軍隊,甚至以蔡瑁張允來掩護真正的靈魂人物文聘,以求疲弊對方的情報與戰意。
黃蓋與鬫澤的詐降早就透過江東陣營中心向曹操的搖擺份子而獲知,曹營小心地運用這兩個棋子,並放任司馬懿與諸葛亮的互通,意欲反間獲得更多情報來計算因應。
就算情勢大好、勝利在握,曹操依然算到了這些;賈詡主軍進逼烏林、曹仁徐晃圍攻豫章、荀攸率艦隊堵截江上黃蓋與周瑜的火攻等等的安排都在針對這些作安排,看起來真的是天衣無縫,好像能夠算到的進路與退路都沒有遺漏掉了。
但是,就像袁方忽略掉敵人的素質能力一樣,曹操陣營也忽略了江東軍的水戰能力;不僅僅只是水上的艦隊作戰與指揮,還有每一個士兵在水上、水中、乃至於水下的實力。
所有被賈詡和荀攸逼到跳水求生的江東戰士都沒有死,不僅如此還游上了岸、登陸到烏林在曹軍主營到處放火,吹響了反攻的號角而讓周瑜得以從容地誘騙荀攸艦隊深入到江心,再放出火船撞擊烏林岸,以火將曹操主力與江上艦隊隔開,並達成內外火攻曹軍的大勢。
我相信,官渡之戰後,曹操一定非常相信己方陣營每一個謀士與戰士執行任務的能力,事實上,經過了官渡那樣的大戰我也認為那樣的自信絕對不算過分。而相對地,我覺得在水上打了那麼多場仗的周瑜肯定也很相信江東將士的水性,兩方的信任其來有自,都沒有錯,只是戰場與環境決定了一切,這場大戰的舞台是長江、主角是水軍,而這就已經選擇了真正的勝利者了。
司馬懿在這場戰役中所扮演的間諜角色非常的撲朔迷離,一開始看似與燎原火分道揚鑣,各自尋找自己的道路,但直到此刻燎原火直入烏林之後,司馬懿竟透露出自己以趙雲入烏林為餌、並洩露地圖路線給諸葛亮的事實。
燎原火也許選擇了趙雲的身分,也決定了自己的大義方向,但是我在想;他或許一輩子都無法脫離司馬懿的掌握,將永遠在仲達與孔明之間擔任合縱連橫的影子與橋樑吧。
最弔詭的還是司馬懿與諸葛亮的關係,上一集曹操尚在欣喜司馬懿背叛了諸葛亮,但就縱放鬫澤與暗助左慈起事的情況而言,司馬懿真正背叛的不是諸葛亮,而是曹操。
可是,我不覺得司馬懿「叛徒」的形象就此定讞,就像官渡時候的他兩邊游走,後來又在郭援高幹的叛亂中反閒,更別提更早的徐州呂布之戰,司馬懿擔任的都是左右逢源的角色,這一次其實和以前也沒有什麼兩樣,只是合作的對象換成了 ( 後來的 ) 宿敵諸葛亮與主子曹操而已。
郭嘉曾形容司馬懿是狼,但也暗喻他是己方陣營的臭蟲,甚至是郭嘉自己肚裡的蟲,無論司馬懿是狼還是蟲,可以肯定的是郭嘉對司馬懿的觀察與評價十分中肯,因為司馬懿就是這麼一個狡詐的角色,如蟲般細密且無孔不入、又如狼般機伶百變。
我想;到最後司馬懿私通諸葛亮在赤壁倒打曹操的事情一定會不了了之,因為左慈一定是被司馬懿釣出來讓曹操吃掉的角色,仲達大可以敵中臥底的身分而仍然被曹操信任,至於與諸葛亮的往來,只能說是為了欺騙敵人而不得不連自己人都欺騙的手段,餌要夠大夠香才能釣到大魚,赤壁的失利是超出計算的損失,非刻意造就的結果。
借由內亂來揪出內奸,在火鳳中早已是被用到爛的手法,但卻又十分合情合理,不到緊要關頭就沒有人會現形。左慈的叛亂揭示了曹操平定北方下安穩的表面,似乎也預告了赤壁之後曹操必然要面對的北方亂局。
陳某讓因使用幻術而被曹操所殺的左慈以擁有軍隊的政治形象現身,是一個令人有些料想不到但又並不讓人那麼地感到驚奇的安排,畢竟同樣的角色形象也曾在于吉身上出現過,只是沒想到左慈也會用相似的面貌豋場,但卻並不意外。
擁有莫大聲望的宗教領袖也許不如想像中的超然清高,所以才總會被當權者忌恨,如果不加以壓制,漢中五斗米教的米賊與中原太平清領道的黃巾賊都是令當權者芒刺在背的前車之鑑,陳某或許想表達的就是那種政治與宗教的衝突,在專制時代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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