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些日子裡,有段時間我很喜歡閱讀關於「失蹤」這個題材的書。

我到現在都記得第一次閱讀的那本有關「失蹤」的書,中文書名也叫「失蹤」,是瑞典的作家 Karin Alvtegen ( 卡琳‧亞弗提根 ) 寫的小說,原文書名是「SAKNAD」。書中的女主角放棄了原本的人生,不和任何人來往,雖然活著,但在沒有人知道她去向與消息時,形同失蹤。
這本「失蹤」在瑞典熱賣,事實上我覺得它並不是像銷售數字一樣那麼棒的作品,不過我很喜歡書中主角剖析自己寧願消失的心路歷程,為什麼選擇當一個「消失的人」?我覺得那是一個很耐人尋味的探討。


而在那之後,就斷斷續續地讀了幾本有關「失蹤」的書,事實上「失蹤」是一個很廣大的素材,它存在於犯罪、社會和推理等等的類型裡,它是一個主題,但並非一個類別,視情況也是有差別的。
像 Karin Alvtegen 的「SAKNAD」的情況是自願的,在這種情況下,我想那或許用「放逐」是比較適合的形容詞,窺探甘願放逐的原因,是放逐型失蹤的特點。
另一種廣義的情況是非自願的失蹤,沒有來由地就像煙一樣不見了,怎麼找都找不到,就好像這本「少女失蹤日記」,因這種消失而在失蹤者周圍激起的反應,是這類被迫消失型失蹤的觀察重點。


我非常喜歡這種心情方面的刻畫,這就是那段時間我特別注意這個題材的原因,不論從哪一方面切入,「失蹤」都是極為巨大的沉痛,想想;一個人無聲無息地,突然就這麼在世界上消失了,人的社會是一個相連接的世界,靠著這樣的連接,人建立起情感的羈絆,而從那形成了個人的自我。
任何一個人的消失都會剪斷那相連接的,我相信無論是自願還是非自願,「失蹤」這件事情都是一個殘忍的斷絕,是帶走了或抹消了某種存在,像是將連在一起的車廂中間硬是截掉了一節車廂,再也不能恢復原狀。


我想;比活著更令人無法承受的是死去,而比死去還讓人感到痛苦的是失蹤。
這就是所謂的「生離死別」,但就痛苦而言,「生離」猶勝「死別」; 永遠回不來的是死亡,機能停止、沒有了呼息,死亡眼睜睜地在眼前不經意冷酷的造訪,掀起無可比擬的哀戚,然則死亡無論如何都是一個清楚的訊息,就是因為如此,我們可以放縱自己的悲傷,永無休止地進行憑弔的儀式,失蹤,卻無從憑弔。


死是回不來,而失蹤是不知道是否會不會回來,時間緩慢流逝,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拉起耳朵,想要捕捉到那是否帶來熟悉的氣息,卻總是失望,尋找與等待都似乎成為了徒勞無功的作為,你不知道該要去期待、還是要放棄。


「少女失蹤日記」裡的妹妹莎菈,在姐姐琳妮人間蒸發之後,一步步地去追尋姐姐的足跡,推測著各種可能,但當任何可能都碰上了壁,所有的跡象都宣告走不通時,那種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的絕望,正是失蹤會帶給人的發狂感覺。


莎拉與琳妮並非一對感情很好的姐妹,各方面都優秀的琳妮讓莎拉總感到自卑。因此,雖然不曾明言,但莎拉自認為對於姐姐,她是在暗地裡抱持著憎恨的心理。
直到姐姐消失了以後,莎拉才發現自己是如此地思念著這個姐姐。原來所謂的憎恨,是彼此不了解之下的自認為罷了,事實上她從沒有真正地討厭過姐姐,直到這一刻我想她也是很難相信但又不得不接受;本來認為那個彼此之間很少相處和因嫉妒造成的怨恨而感情淡薄的姐姐,實際上自己竟然是這麼地愛著她。
 
許多感情,總是在平淡的歲月中磨得簡單,變得單薄、沒有味道而仿佛時食之無味,如同瀰漫於空氣中的氣味一般,即使都聞得到卻絲毫不在意也並不重視。
我們給了這好像習慣一樣自然的感情一個名詞叫做雋永,如同歌頌一般地說平凡才是真。但是,在那雋永的真裡,是否曾即時地將它表達出來?人啊是多麼地遲鈍、多麼地不了解自己,有些事情,光用體會是無法傳達的。


痛是受過傷後才會明白的感受。
愛是失去過後才會知道的情緒。
  
然而傷口可以結痂,痛是能淡忘的。
但失去的愛是永遠回不來的,只能寫下一封刻滿思念的信,卻找不到住址可以寄過去,滿紙情感,無從傳達。




書名:Missing You,Love Sara
   ( 少女失蹤日記 )
作者:Jackie French ( 傑奇‧法蘭奇 )
譯者:陳詩紘
出版:新苗
   2004年04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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